历史大戏《张居正》首登人艺舞台
新年在即，12月22日冬至日当晚，首都剧场迎来了跨年大戏——北京人艺原创历史剧《张居正》的首演。该剧导演、主演冯远征，携张培、刘智扬、李金涛、李劲峰、何靖等近二十位人艺老中青年演员一道，全梁上坝，演绎明神宗万历继位的前十年，首辅张居正励精图治、革故鼎新的新政故事。本剧将在首都剧场连演21场，陪观众一起大戏跨年。
《张居正》海报
“不改革，毋宁死”，茅奖作品首度搬上话剧舞台
作为历史上著名的改革家，张居正的改革举措与历史贡献不仅留在了历史长河中，也被后世人以多种角度进行评说。2002年著名作家熊召政创作的四卷长篇小说《张居正》正式出版，于2005年摘得“茅盾文学奖”，之后由作者本人改编的影视剧也引发了观剧热潮。
“每一部戏都是需要天时、地利、人和的，我同这部戏不是20年，也是18年的缘分了。2005年，拍完电视剧《张居正》后，我回到剧院就和任鸣院长说这个戏可以排成话剧。真正决定要做这个事儿是五六年前，我们跟熊召政老师打了招呼，他第一稿出来感觉没有跳脱出小说。真正到了第五稿的时候，我就很兴奋了，又提出了一个希望，（舞台上）青年和少年的皇帝朱翊钧是‘叠’在一起的，青年朱翊钧可以回看自己小时候，少年朱翊钧又可以跟长大后的‘自己’交流，有点像电影的蒙太奇。”冯远征介绍说，为此编剧熊召政历时四年，九易其稿，一改小说原有架构，为人艺量身打造了全新的剧本。
冯远征（左）饰演张居正、张培饰演李太后。本文剧照由李春光、王小宁拍摄。
话剧《张居正》在不到三个小时的时长内高度凝练，集中表现了张居正改革的心路历程与反思，给人以强大的心理冲击力，展现了一个改革家的理想与勇气、胸怀与担当。“我们并不只是在讲一个历史人物的一生，而是要表现他‘不改革，毋宁死’的改革精神，让当下的我们去思考应该如何去改革创新，如何担起中华民族的复兴大业。”冯远征表示，希望观众能够感受到历史剧的现代思考。
与人艺以往现实主义风格的历史剧不同，此次《张居正》是北京人艺对历史剧表达的一次全新探索。作品中从结构到叙事都让人耳目一新。该剧一改传统历史剧的线性逻辑，用现实与非现实两条线索并行、交替叙事，一条选取张居正人生中担任首辅的重要事件为节点，串联起他整个改革之路；另一条则大胆想象，用非现实的手法展开他身后的一些思索，打通现实与想象；同时加上第三条线索，让成年与少年的万历皇帝隔空对话。导演闫锐说道：“这样的表达超越了时间与空间，凸显出一种历史的纵深感，让人得以从不同层面去回看历史，回溯张居正改革的真正价值与意义。”
现实与非现实，真实与想象，在《张居正》中实现了无缝衔接，更通过不同人物在不同空间的相互交汇，全方位展现张居正的内心世界以及他周围人错综复杂的关系。熊召政谈及创作时表示自己为这个剧的创作尽了最大的努力，也真切地体会到了北京人艺的戏比天大。导演兼主演冯远征称，本剧的文本创作过程真正体现了作者的大家风范。“为了创作好这部作品，熊老师一次又一次对剧本进行修改，力求更符合话剧舞台的表现形式，直到呈现出一个最契合双方心目中舞台呈现要求的作品。”
《张居正》剧照
老中青演出阵容，打造历史剧新样式
此次《张居正》的表演，不仅对于青年演员提出抱有热情，学习进步和提高的要求，更对已经站在舞台中间的中生代演员提出更高目标，“敢于挑战自己，走出‘舒适区’去打破交流判断和说台词的习惯，找到不同感受。”导演冯远征这样要求每一个演员。
由于剧中不仅要有现实层面的表演，还需要在非现实层面找到一种表达，用想象去建立起一种表演，“观众在一些想象空间里，看到的表达是温暖的、戏谑的甚至是欢乐的。”曾经成功塑造过司马迁、杜甫、顾贞观等一系列历史文化人物的冯远征，第一次饰演一位改革家，他认为，自己的首要任务是展现张居正这个人物丰富的层次，“他首先是个人，但他的喜怒哀乐又不同于普通人。现实中的他是有胸襟有气魄的改革家，临危受命，表面波澜不惊，但内心也有焦躁不安，等到他身后回看自己，则更是包容的，理解的，看淡了自己个人的境遇，放在更广阔的历史层面去看待改革和反思自己。”
冯远征饰演张居正
“我在这部戏中饰演李太后。一开始排练的时候，我还是在表现她母性的一面，远征老师就把我叫过来说，你这么演的话还是在舒适区里待着，跟《杜甫》中的杜甫夫人（演绎方式）没有两样。他就从台词上给我纠正，把每句话的最后两个字扬起来，表现出李太后听政时期的威严和决断。”演员张培介绍说。
张培饰演李太后（中）、李金涛饰演少年朱翊钧万历皇帝（右前）
青年演员刘智扬此次饰演成年朱翊钧。“我是非常忐忑的，”在他看来万历皇帝在历史上毁誉参半，“我这次最大的功课是放松下来，不仅是形体，更是内心要放松下来。不去用一种‘演’皇上的视角去演绎，而是按照一个活灵活现真实的人的方式，就像剧中的台词‘朕是帝王，也是一个被选中的有血有肉的普通人。’”
刘智扬（前中）饰演青年万历皇帝
在剧中饰演大太监冯保的青年演员李劲峰表示自己是一个中音区的演员，“演太监，最开始我主要把精力放在声音的调整上面。远征老师就告诉我，冯保能做到这么高的位置，在太后身边听差，绝非是个简单的人物。历史上的冯保书画造诣都很高，对待张居正改革的态度也是复杂的，要演出他奸的一面、正的一面，也要挖掘出他内心悲、喜的复杂情绪。”
过往善演人艺京味儿戏的演员何靖此次出演武清伯李伟。如何演好这个贪得无厌的皇亲国戚？何靖表示，李伟贵为太后的生父，却对朝堂大事没有什么概念，“他最喜欢干的事儿就是当个泥瓦匠，砌好自己搜刮来财富的‘围墙’是他的执念。”青年演员李金涛饰演少年朱翊钧，直接面对张居正主持裁决的新政。剧中首辅借明代京城民间的运动项目“抖空竹”做喻，教会小皇帝治国理政要在手腕、力度和平衡间做好取舍，“剧中他对张居正是又怕又敬。有句台词是他的心声，‘先生，朕恨你，恨你的一言九鼎，怕你的事无巨细，想你的事必躬亲啊。’”李金涛说。
空灵、流畅、简约的舞美风格，营造出极具东方审美意境的戏剧空间。舞台上，灵感来自故宫大殿的八根红色立柱构建起整个表演空间，多媒体的数字影像协助构建起跨越时间的空间感。整个舞台随着场景的转换“丝滑”流动，打破了真实与想象的边界，在实与虚、明与暗之间实现连接和共融。演出中没有幕与幕之间暗场、转场的间歇，全部场景的转换都伴随演出流动进行，大气悠扬的音乐贯穿其中，带观众“一镜到底”地感受自由与流畅。融合传统与现代风格的精美服装，兼具厚重与灵动，让历史剧符合时代诉求的同时更具当代审美意味。演出将持续至2024年1月14日。